旷野的水

  初立鹏弟兄夫妇生活见证
藉基督裏的愛和好行爲引人歸主的好榜樣

第一部分 初立弟兄的见证

第七章 获释天津

  我是1956年元月26日被逮捕,75年元月26日到期,减刑一年回来的。当时刑满释放留用,同年4、5月份就批准我探亲了。算起来,有20年我没有见到家人了。

  我从前不是摔倒过一次吗?有个牙齿缺缝。金医生改造出来,他认识一个医生,是改造出来的牙科医生。那位牙医说:“你要走了,我给你做个假牙补上,不要20年没见,都变样啦,还缺一个牙。”晚上,他给我做好了,过两天,我离开前,再给我安上。他们都信主了。

  我穿着人家给我的那双鞋子,自己做了一个布面儿,就回家了。

  回家时,我先打了一封电报,告诉家里。夏姊妹的弟弟妹妹们都结婚了。妹夫我没见过。坐火车回家的路上,我没有睡觉。刑满了,解放了,就想看看外边。

  威英和大妹夫、大妹三个人来接我。看着一批一批的人出站,却没有看见我。因为我穿着威英的妈妈从前给我的一件皮衣,他们都不认识了。接到后,我和威英坐一辆三轮小汽车。大妹和大妹夫坐另一辆。

  过去,我们订婚后回到天津,我见过她的大弟、小弟和妹妹,那时他们都还小。回家见面时,一个一个地给我介绍,弟妹叫什么,妹夫叫什么。我记不住,以后还问。

  妈妈已经预备了一桌吃的。吃饭时,一看,这么多好吃的!我吃了三大碗米饭,喝了三碗稀饭。我吃大米饭时,就想:哎呀,不用吃菜了,光吃米饭就很香了!

  回家那晚,我问到弟兄姊妹、教会等,得知张愚之弟兄被枪毙,爸爸死在监狱里,我就哭了。当晚一夜没睡。

  我们订婚就在张愚之弟兄家里。当时威英的爸爸到上海来,还有李渊如姊妹、蓝志一弟兄,还有别的弟兄,在他家里吃订婚饭。张愚之弟兄拉开五斗橱抽屜,说:“立鹏弟兄,你们结婚的时候,不用买餐具,我家里有,就从我这里拿。”

  我又问爸爸哪一年故去的。爸爸第一次被捕,放出来。第二次又捕,说判轻了。那天,家里正包饺子,还没入口,公安局来人,铐着他带走了。

  我知道爸爸血压高,每次写信都问他怎么样。她们回信总说他很好,没有告诉我。我还服刑时,每个月领一块五毛钱,买肥皂、牙膏等,我用不了多少,有一年过春节,我攒下十块钱,寄到家里。我在信上说,这点钱不多,给爸爸妈妈,是我做孩子的一点心意。

  劳改时,我想,冬天要开炉子,妈妈年纪大了——我自己的妈妈走得早,爸爸也没有了——就在废铁堆里找了一根细铜管。劳改队里有铁匠,我们都很熟。我说:“你给我造一个火钩。”他说:“你要这个干嘛?”我说寄给岳母。到了邮局,他们问我:“怎么寄个火钩?”我说老太太老了,需要用。他们就用纸箱包起来,寄走了。现在想来很可笑,妈妈还拿不动一个火钩吗?不过当时想念她,就寄了这个。

  当时布票很紧张,劳改队的职工布票用不完,有人就给我。我买了两匹细布,寄到家里,对威英说:“家里兄弟姐妹六个,你给分分。”等我回家后,威英说:“你寄的两匹布把我累坏了!到邮局去取,很沉,都拿不动。”到现在,三妹妹还说,当时分的布还在箱里,没舍得用。

  我问威英姊妹:“这二十年来,爸爸走得早,家里你是老大,大弟夏威宣大学还差一年毕业,还有小弟、三个妹妹,连妈妈七口人,你们是怎么过来的?”她就一点一点讲给我听,神的恩典真奇妙!威英姊妹比我更难,我在改造,靠着主安心改造就好了,而她在外边这个花花世界里,身为反革命家属,难处可想而知。但是神都保守我们过来了。

  威英告诉我:大弟妹望爱(佳佳的妈妈)交给她70块钱,说是给我回来零花用的——那时70块钱很多了,他们还有两个孩子。二妹夫和二妹买了一只活鸡给我,妈妈都不敢杀,让我杀了。三妹夫和三妹晚上去排队,买了一盒十八街麻花送给我,那时还得用粮票。威英的小弟从报纸上看见卖牛皮鞋,就去排队买了双皮鞋给我。那双鞋我现在还留着。不管家里人还是弟兄姊妹,谁给的东西都是主的爱,主的恩典。我们不能忘恩负义。威英常说,任何事情都不能亏负人。们总要以为亏,这是主的教导。

  所以,不是我爱主,乃是主爱我。在主的爱里,爱火烧得我受不了,不融化也得融化。和弟兄姊妹交通不累,也不饿,反而饱足。

  我回家后,岳母82年故去。83年,我办理退休。青海的干部来了一封信,要我到本地公安局派出所开个证明,表示愿意报我的户口。那时,回来报户口非常难,涉及到粮票等等。有的人回到家,当地不给报户口,成了黑户。

  夏姊妹和我到体院北派出所,管我们小区户籍的警察是一个还没结婚的年轻人,叫王岩。他在二楼,让我们上去。我们一共去了三次。开始他问:“怎么到青海的?”我就讲了,说我是基督徒,倪柝声反革命集团份子,报上登的,还有我和夏姊妹的婚姻等等,都讲给他听。他说:“你这个经历很好啊,可以写一本书。”1983年,电视里正播一个电视剧,讲共产党员的一个干部被打成劳改,以后又平反,是冤枉了,我不记得剧名叫什么了。他说:“你的经历就和电视剧一样,该写一写,这很好。”我说:“我们信耶稣的,绝不会和政府对抗。执政掌权的是神设的(罗马书第十三章)。1949年北京解放,清华潘光旦教授每天被中央用小汽车接去,参与制定《共同纲领》,‘信仰自由’的条文都写在宪法里。政府没要我们不信耶稣。”他没话讲。

  上户口很不容易,必须有本地户籍“接纳证明”寄到青海,青海才给开“迁出证明”。很奇妙,过了一段时间,我聚会回来,进到我们宿舍楼的单元门,左边是居委会,王岩正好在那里。他看见我就说:“我给你讲,我明天就要调走了,到公安学校学习。下午两点以后,你到局里去开个证明。”他肯定跟所长讲过这事了,同意给我开接纳证明。

  下午,我去开了证明,所长盖了章,我就寄到青海。一个月左右,天津河西分局管户籍的周大爷给我来了封信,里头红字写着:“初立鹏同志,你的户口落下了,恭喜你!”还让我哪一天几点去他那里去拿。我去了,见是位老人,很客气。户口落下后,粮食关系等都有了。到现在,我每年都还有地区补差,一个月三元五角,每年三月发。今年三月份,通知我去拿,正看见那里贴着单子捐款救济残疾人,我拿了钱,就把它捐了。

  办户口太难,但神给开路,就能办。在他没有难成的事。我这一生,经历了许多神迹奇事。

  刚开始,我们搬到体院北宿舍,头一个晚上,睡不着觉。连房子都是神给安排的。我们不认识房管站的人,告诉他们想换房,有时间就去跑跑。

  有一天,夏姊妹厂里的一个科长,听说夏威英要换房,在食堂遇见她,就说:“威英,你要换房啊。我给你写个条。”原来,他家里有人在房管站工作。

  夏姊妹拿着条到了房管站,房管站来人要看我岳母的住房,但家里锁着门。对面住着某局王局长,离休了,看见这情况,就说:“你们看房吗?他家和我家一样,看我的就行了。”

  那是三居室的房子,没有厅,没有厕所,两个煤气,两个户口本,我们跟小妹一家合住。那时,小妹已经结婚五年了,有三个孩子,都是祷告主生的。就这样,一套三居室换成了两套,二楼一套,四楼一套。

巧遇蒋继书弟兄

  1983年10月,我和威英搬到体院北这个房子居住。有一天,蒋继书弟兄到我家来,我们有几十年没有见面了。威英上中学时,蒋弟兄在南开大学念书,在耀华里我岳父家聚会。威英告诉我,每次聚会,蒋弟兄都来得很早,来了以后,就跑到楼上找夏老弟兄交通。蒋弟兄的头髮自来卷,很漂亮。有一次,他来聚会时,把头髮剃光了。别人看到,都笑了,问他:“为什么要这样呢?”蒋弟兄说:“因为我的头髮成了我的偶像,所以就把它剃光了。”

  我们和他都几十年没见了,如今怎么又相会了呢?这是神的安排。威英大弟威宣的儿子在国外要结婚,威宣和妻子马望爱去探亲。他们是第一次出国,从香港路过,和肖以诺弟兄(他以前是唐山聚会的负责弟兄)等聚会。威宣作自我介绍,蒋弟兄在场,听见“夏威轩”,就问:“夏弟兄,夏威英是你什么人啊?”蒋弟兄在天津念书时,威宣还小。威宣说:“他是我姐姐。”这就对上号啦!蒋弟兄夫妇就请弟弟和弟妹到家里吃饭。就这样,就又联系上了。

  从此以后,蒋弟兄常将许多文字资料、磁带等,带到天津和其他地方,弟兄姊妹都很得供应。感谢神!直到现在,河南等地还有弟兄打电话问:“蒋弟兄有没有新的书啊?有没有磁带?”感谢主,是他爱我们,不是我们爱他;是他拣选我们,不是我们拣选他(约15:16)。

塘沽的弟兄

  塘沽一个弟兄患了肝癌,晚期,但是不疼,在天津市住院,两个医院都住,还挺远的。头一次,我中午给他送饺子,叫出租车去的,该花钱就得花。

  起初,我到烟台去看一个故去的弟兄,有位姊妹给威英做了套丝绸衣服,威英就是穿着它走的。一个月后,我写信告诉她,威英走了,穿着你为她做的衣服,很好。后来,她寄了一个包裹来,我去取,单上写着衣服,是给我预备的,我没有打开看。这个弟兄患肝癌,大夫讲了,像这样的病,只能在家里维持。我对姊妹说,主预备了一套衣服,我给你拿来。那天我去送饭,忘了带衣服。

  哎呀!事先和人家讲过要送去,我心里不平安。那天刮大风,我又搭车把衣服送去了。来回两趟,车费花了接近80块钱。该花就花吧,我心里平安了。晚上,她来电话,说:“初弟兄,这衣服是给你的啊!里头有封信,说是给你的,写信的叫你‘父亲大人’。”我说:“这衣服是给我的。我太粗心了,没有看信。”又说:“你别给我送回来!”以后去塘沽,她把信给了我,我给烟台的姊妹回了信。

  这个生病的弟兄,出院后回到塘沽。塘沽大堂里有个女牧师,上过神学院。她去看望这个生病的弟兄,说:“你们得从头好好认罪祷告。祷告彻底了,你的病就好了。”弄得他很苦恼,失去了喜乐。

  他姊妹就打电话给我,那是星期六下午,说:“初弟兄,他听了那个女牧师的话,心里非常不好受。你能来一趟吗?”我说:“星期六下午不行,有人来搞卫生,星期天要聚会。这样吧,星期天上午十一点聚完会,我马上到塘沽去。”

  那天,一个小姊妹给我搞卫生,其实我的衣服向来都是自己洗,不攒的。但小姊妹到威英的大弟妹那里去告“状”,说来我这里没有衣服洗。大弟妹批评我说:“人家来,就是帮你洗衣服,搞卫生的。”我就留两件给她洗。另外,弟兄们不让我自己跑,由赵兰生弟兄或是王衍弟兄陪我。本来,那几天我该去医院进行一年一次的心脏起搏器检查,张姊妹来电话说,掛了礼拜三的号,她会陪我去医院,怕我摔倒。主的爱受不了!

  我放下电话后,里头卻不平安:自私啊!原先的想法,都是出自肉体的自私!

  我马上又打电话对姊妹说:“今天下午我就去医院。”本来已经说好星期天去,怎么又改成当天下午啊?主有办法。我马上打电话给那个要来做卫生的姊妹,给她今天放假。我再打电话给赵弟兄,说不要他陪,因为他近期在家里给几个学生补习英语。赵弟兄很细心,打电话提醒我一定把手机带着,记下对方的手机号。我又打电话给王弟兄,让他和我一起去。他对我说过,有什么事要找他。我对王弟兄说:“你从河东坐车与我会合,然后我们坐轻轨到塘沽,五十分钟到。”那边的姊妹还告诉我说:“你上轻轨以后打个电话,我让女儿去车站接你们。”

  忙乱中,该写的电话号码没有写,手机也没带,就出发了。我不知道坐公交车到轻轨怎么去,就叫出租车,才发现没带手机。司机说,我这里有,你打吧。我告诉王弟兄:“你从家里到中山门搭計程车去,我们两点钟见面。我没带手机。”

  我们到了轻轨站,上车吧。他第一次坐轻轨,我也第一次坐。到了车上,我们知道该祷告交托主,但自己的想法就来了:或者咱们塘沽不下车,马上往回返,取了电话本和手机再去;或者回来,打电话对他们说,我们没带号码也没带手机;或者我们到了塘沽,到派出所查一查他家住在哪里,因为我记得他家住在福建路,但不行!他住在医院里,而且住过两个医院,不知道是哪一个。人啊,就是这样纠结,想来想去,最后说:交给主吧!咱们下车,也许他们会打电话到我家里,见没人接,主就感动她们到车站接我们。

  感谢主!我们一下车,她女儿就跑上来迎接我们。

  我和弟兄交谈,告诉他:那个女牧师讲的不符合主的道,生命在主的手中,主要接咱走,咱就走;那一年,夏姊妹病得很重,大夫来要抢救,夏姊妹说:“我信耶稣,我不住院。主何时接我走,我就欢欢喜喜地走。”这样对弟兄一讲,他开朗了,满怀希望,欢喜快乐。

  看过他,我们很快回来了。隔天,姊妹来电话说,他不要输液了,要出院回家。姊妹替他高兴,就出院了。每天都来电话。回到家里,食慾很好。我知道,他到主那里的时间近了。

  这位患肝癌的弟兄,三天后就被主接走了。她们办得很简单,买了骨灰盒。我说:“咱们不要贵的。”夏姊妹的骨灰盒是放在家里,她们也把弟兄的放在家里。我同佳佳讲:“佳佳,将来我死了,骨灰就别拿,交去火化就得了。”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。

  之后,这位弟兄的妻子和她女儿礼拜五中午来,我聚会完,带她们吃涮羊肉,我说:“王姊妹啊,我不如你。夏姊妹故去后,我走路都不行了。”

  我曾替两家人代管工资。有一家在国外,那个姊妹是医学院的。她的老父亲在养老院里故去了,我们把他安葬了。他们还没有拿到绿卡,不能回来。在美国需要生活啊,我从中国银行给他们汇款。佳佳替人管过这事,要拿着那边大使馆的证明,这边才给汇。我没有办过。我到了中国银行,主预备了一位姓白的姊妹,儿子去年上中学了。她是大堂值班的,我问她:有个医学院老师的工资我管着,她那边需要钱,想换成美金寄过去;我是第一次办,不懂。她要我填单,入了电脑,给寄走了。回来后,佳佳说:“大姑父,你怎么就办好了?我给人家办,还要那边的证明。”我说:“这是主做的。”在电脑存了档后,我后面再汇款,都成了。我都是找她,就这样交了一个朋友。

  过年了,我去银行,不是为了办事,而是把“爱”字和福音单张送给她,还送点小礼品,看看她。儿童节,也给她儿子送点小礼品。我到内蒙去时,她还来过电话。赵弟兄有我家的钥匙,在我家里时,正好接到电话,她说:“我姓白,请问初大爷现在怎么样了?”有一次,她还给我预备了礼品。

  后来,在美国的那个姊妹拿到绿卡,回来后,去谢她。她事先预备了特仑苏牛奶,我们也买了点礼品。我说:“白姐,那时是我第一次办。以后我知道了,我侄女说,得有证明才能办。”她说:“我看你这么大年纪,给朋友办事,挺受感动的。能帮你,就愿意帮。”

  在邮局里,过春节有上班的,我也买点糖果去,说:“我来看你们啦,吃块糖果。”也曾送过福音单张、“爱”字等。只是交个朋友,没有别的目的。我不能拉着人家说,你一定要信耶稣。工作是主作的,我们只是跑腿的。

  我去哪里,都把福音单张带着。当然,拣选的是主,我们只不过是个瓦器。

  有个小弟兄,还没结婚,爸爸故去了。因他没考上大学,妈妈打过他,他内向,受了刺激。他对我很好,这些磁带都是他录的。但他不能工作,一上班就会犯病。他妈妈怕带他来聚会犯病丢人。我就说:“让他来,让他来!”小孩子不懂事,来了就坐沙发。我说:“小弟,我都坐这里。你看赵老师,哪怕比他年轻的来,他都赶快给人家让位。咱们让人家坐。”对小孩子,得教导。

家庭聚

  1983年,我搬了家,开始聚会,至今,家里的聚会有二十多年了。到我们家聚会的弟兄姊妹来自许多行业,有收废品的、当保姆的,也有大夫、教授、老师。我们特别注意那些困难的。聚会结束时,我总是送他们,给他们打招呼:慢走啊!不要让他们感到“我们是收废品的,别人看不起”。

  记得有一次春节后,居委会代表来看我,正好遇见主日聚会。我说“请进吧”,他们说:“哎呀,这么多人,不打搅了。初大爷,以后有事,打电话给我们。”我说:“我们每个礼拜都有聚会,希望你来听听信耶稣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
  灯点燃,放在灯台上,不是放在斗底下。我这里也有个经历啊。南京有两个姊妹,丈夫都被逼迫归主了。她们家里有聚会。几年后,公安局去,两个姊妹接待说:“同志,你们来了解我们信主是怎么一回事,非常欢迎。”给他们倒茶。姊妹告诉他们,每个礼拜天几点钟有聚会,礼拜几晚上有聚会,希望他们每一次都来参加。以后,公安局的人就说:“你们信耶稣挺好的嘛。”

  不要怪人家不理解。就是在社会上,有十个八个人整天固定时间聚在一起,公安局还注意他们在搞什么呢。所以遇见查问的,欢迎他来,让灯摆在台子上,照亮所有的人。

  在我这里,聚会不关门,聚会到几点,街道都知道,一点事都没有。弟兄姊妹说,公安局来,会怎样怎样。我来接待他!

  你一关门,撒但就进来了。人家会想:“什么事?要这样防备我!”外人也会说。总得让他们了解。人家来,欢迎他,接待他,用主的爱去爱仇敌。要是心里有转变,面孔都不一样。有的弟兄家里聚会时插上门,拉上帘,怕人家看见。如果这样,就给撒但留地步,因为人家不晓得你们里面搞什么名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