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耶稣的忠诚仆婢

  ——袁相忱夫妇

第七部份 “等候耶和华的,必重新得力”(赛40:31)

七、信仰根基

  袁相忱自十八岁蒙恩得救以后,一生都没有参加过任何一个属世的工作团体,而是一直在服事神。他有传福音的恩赐,传福音时特别有耐心,干别的就没有什么耐心。神呼召他就是专为传福音的,他一传福音就忘我,好多次生病不吃饭都继续讲道,但神却是一直保守他的身体。他初信时,有灵恩的背景,却始终坚持圣经的基要真理。他念过神学,却没有神学文凭;他没有写过什么属灵著作,但却牧养无数的羊群。他的事奉中有两个最显著的特点,一是不参加任何组织、宗派,二是始终坚持家庭教会的服事道路。

  袁相忱说自己是非宗派主义者,他从不参加某个教会、团体、某个组织,更不拿工资,象雇工一样。他与外国教会只是合作,而不是隶属。袁相忱没有神学文凭,但却有神清楚的呼召。所以他认为一个传道人应该是清楚蒙召、受神直接差派、靠信心生活的,不要固定收入。信徒应在各工作岗位以个人名义参加各种公义活动,而不是以教会名义。如水灾捐献,要比平常人多,比普通人积极。同样,在爱国的行动上,不要以大会堂、教会的名义,而应以公民的身份和名义。

  袁相忱认为,现在“三自”已没有存在的必要了。在解放初期,还有一些自传、自养宣传的必要,但解放五十年来,教会都是自传、自养的,所以“三自”已经完成了其任务。“三自”是一种运动,运动都要有结束的时候,哪一种运动能持续五十年呢?“三自”之所以还要存在,是因为政府要利用“三自”控制教会,利用某些牧师,来达到政治的目的。实在讲,“三自”对教会没有什么贡献,因为教会需要圣灵的能力、圣灵的工作。“三自”没有这种从神来的能力,人们慢慢对它失望,退出“三自”,所以“三自”前途黯淡,既使是靠着政治的力量来做,表面看很好,但其实是变质的,没有属灵的实际。按圣经上讲,就是草木禾秸(参林前3:12):人看一大堆,很热闹,但没有用,全是社会化的地上组织。老底嘉的教会,末世的教会就是这样。表面上什么都有了,其实是很贫穷、很可怜、是赤身的,没有主的同在。

  虽然改造了二十多年,可袁相忱政教分开的观点仍然没改变。宗教事务局虽然口头说他们只领导信徒来爱国,对教会内部事务不管,他们再三地说“三自”不是教会的太上皇,可事实上宗教处什么都管。宗教政策还没落实,与真正的信仰自由相差很远。基督徒应以公民的身份爱国,尽该尽的本份,按时纳粮、缴税,奉公守法;但如果政府的法律与信仰抵触,那就只有顺从神,而不顺从人。袁相忱多次表态说:“其实我们没有超政治,但我们有一个原则,传道人应专一以传道祈祷为事。”

  袁相忱认为使徒信经是基督徒信仰的基础,很重要。他曾多次根据使徒信经,在讲道中对新派的信仰提出批判。新派的人不相信使徒信经,但袁相忱却坚信,使徒信经是我们信仰的准则,也是辨别异端的标准。

  袁相忱的某些神学观点,开始是受远东宣教会的影响的。他开始认为,人得救后有失去救恩的可能,即一次得救不能永远得救,老师在课堂上这样教,他也就这样相信。但后来,随着自己神学思想的成熟,通过经历,他又觉得这些观点不对,应该是一次得救永远得救。三八年传道后就总在思考这个问题,后来改变了。他认为一个人得救后,有了神的生命,他若犯罪,心里就不平安,若还再犯,神就击打他,使他回到神的面前,就不会再失落。这是神学的一个争论问题,但真正的得救与否是从神来看的,不是人自我想像的。

  在神学院读书时,远东圣书学院很注重四个教义:重生、成圣、神愈、再临。袁相忱认为重生是自己能知道的,而且生活中有改变的见证。根据圣经的应许,成圣是第二步,靠着圣灵的力量,能过一个得胜的生活,分别为主、分别为圣。那就是通过圣灵的充满,接受圣灵的洗礼,是第二步的恩典。成圣并不是不犯错,而是有能力胜过罪恶;还可能有失败,但有能力胜过肉体,过一个得胜的生活;不是不能犯罪,而是能不犯罪,过一个圣洁的生活。重生后你的地位已经成圣了,但生活还没有;重生是因信称义,但成圣是因信而成义。

  在对罪和义的认识问题上,袁相忱认为人是有原罪的,也有本罪。原罪是遗传,是单数,本罪是自己所犯的,是复数。

  对三位一体的认识,是信仰的基石。如果不承认三位一体,就是异端。袁相忱也相信三元论,他的神学思想中,明显地能看出五十年代中国神学思想的影子。

  袁相忱在讲道时,也经常对年轻人讲起如何分辨什么是神的旨意。他认为可以通过三方面来辨别:一是圣灵的感动。做什么事都要分辨是否是圣灵的感动;有时是人自己的感动,有时或者是出于魔鬼的。二是凡是圣灵的感动都是合乎圣经的,不合圣经的都不是神的旨意。三是要看环境是否许可,若环境不许可,表明时间还没有到,不能去做;是神的旨意,但不是神的时间,还需要等候。三个条件都合适了,才是神的旨意。

  袁相忱在讲道中,也经常提及十字架的意义。十字架的意义,一是十字架所表达的救恩:我们有了十字架才能得救;二是有了救恩后,我们要过一个舍己背十字架跟随主的生活。人很容易逃避十字架,逃避苦难,但一定要一生背十字架跟随主。十字架表示羞辱,表示受苦。没有十字架就没有荣耀;有了十字架,才能换公义的冠冕。所以他鼓励信徒应该乐意背十字架。因为“我们这至暂至轻的苦楚,要为我们成就极重无比、永远的荣耀。”(林后4:17)有人问袁相忱:“你在监狱里那么长时间,苦不苦?”袁相忱说:“没什么,这与耶稣的十字架,简直不能比!”他靠着主的恩典,知道这条窄路算不得什么,情愿为主殉难、为主而死。有这样的想法后,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,也就不觉得苦了,没什么感觉了。如果没这个“豁出去”的想法,就会怨天尤人,会觉得苦死了。有很多人去自杀、上吊,但袁相忱却从来没有这种想法,认为这是主的安排,与主比起来,这又算得了什么? 一切都凭着感恩的心,从神领受。

  关于教会的发展路线,无论在解放初期还是现在,都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。袁相忱认为:他始终主张自传、自养,他也始终没有加入任何一个宗派。虽然工作范围小一点,但却是全然靠主,是主亲自一步一步带领建造起来的;开始是一边挣钱糊口,一边做神的工作。对教会的发展前景,他也是很乐观的,他相信基督教是在患难中、逼迫中成长的;越逼迫,信徒越增多。一九零零年,中国杀了不少传教士,也杀了不少基督徒,特别是山西,受难的人很多。叫外国人为“大毛子”,叫基督徒为“二毛子”,但经过大逼迫后,基督徒反而更多了。解放后也一样。据香港调查,大陆的基督徒占人口的百分之九。这个数字可能有些夸大,但又无法彻底查清楚,因为中国有“三自”会和家庭教会两个组织的基督徒,家庭教会的人数是不公开的,也是无法统计的,并且远远多过“三自”会。有人问袁相忱:“现在国内的宗教政策是松了还是紧了?”袁相忱说:“共产党有一定的宗教政策,无所谓松紧。我们不管他松也罢、紧也罢,主的工作没有停止。那就是:阴间的权柄不能胜过教会。好像使徒时代一样,神迹奇事随着证明听信之道。复兴的火不但在世界各国燃烧起来,而且在大陆也一样。”

  袁相忱始终抓住主的应许。他多次劝勉同工说:“很多人愿意相信,只要你敢传,就有人相信,就怕你不敢传。现在人的心里都空得很,容易接受福音,并且主耶稣很快就会回来了,所以一定要抓住这个时机,努力传福音。把得救的数目添满了,主才能回来。”但在工作时袁相忱一直强调,不要倚靠势力,不要倚靠才能,要倚靠神的灵。他说:“我们缺少的是圣灵的恩膏、恩赐。若靠圣灵的能力来服事主,那效果就大了。所以一方面要追求圣灵的充满,有圣灵的能力;另外就是要结出圣灵的果子,把基督活出来,有丰盛的生命,工作就更有力量。”

  袁相忱也认为,教会与教会的联合,应是地方自治、地方独立的。圣经从来没有组织上的联合这一说,那都是错误的;把组织联合起来是人的做法。启示录二、三章说了七个教会,那七个教会都在小亚细亚,约翰写信时没有写亚细亚的总监督,而是地方自治、地方独立,教会与教会间在灵性上有联系,在物质上有联系,但在行政上一定要独立。安徽发生大水灾的时候,教会的这种形式就很清楚。北京各教会捐钱、捐物、捐粮,做了很多帮助,这是应该的。在属灵的需要上,可以请外地的人来本地讲道或交通,但再无其它大的联合的必要。圣经上没有总会、分会,母会、子会,都是平等的。神的计划是整个宇宙性的,中国教会也在祂的计划中。

  袁相忱对家庭教会的看法是:他认为家庭聚会力量大得很,他的感动是:“家庭聚会遍地开花”,这样才能把福音传得更广、更大──家家是精兵。家庭教会将来会大大发展,遍地开花。没什么统一组织,是地方自治,地方独立。现在是这样,将来也应该是这样。他反复强调,不建立组织是对的,教会不是地上的组织,不是人民团体。四、五十年代时,袁相忱与王明道先生等教会也不是凡事都商量,因为都是独立的。有问题直接向神求问,多多祷告。大家彼此都没怎么通情况,也没有天天“开黑会”。王明道先生有时把著作拿给袁相忱看一看,有时来讲道,大家都是独立中又有配搭的。

  袁相忱相信神迹奇事在现今的时代还是可能的。他自己就经历过,也为别人赶过鬼,更尝过神愈的甜头。袁相忱信主后,就从不吃药,相信神能医治他的身体。感谢神,他在监狱中也没有病过,好像出埃及,衣服没破,鞋也没坏(參申29:5),很奇妙。他在一九九八年三月曾因泪囊炎住院手术,当时眼睛老是流泪、发炎、红肿,这也是他信主后几十年来第一次上医院。一进人民医院,他就说:“这是什么地方?乱七八糟的,我不来这里。”梁惠珍劝他说:“你看病怎么能不住医院呢?”袁相忱对一切程序都不知道,每天只说要赶快回家。手术后又感冒发烧,又从眼科转入内科,大夫看他年纪很大了,就让他好好全面检查一下,护士天天给袁相忱抽血化验,袁相忱就不高兴;护士给他打针,他不让,说:“别给我打针了,我很快就能自己好的。”后来他就在病房里大声祷告,祷告完了,出了一身汗,就知道神医治他了,立刻就要出院。家人劝他多住两天,他就说:“神已治好了我,你们为什么不相信呢?”说什么也不肯呆下去,后来就出来了。出院算账的时候,医院多收了许多钱,同屋的人都证明说没有输氧气,但护士说输氧气了,就让交钱。袁相忱对梁惠珍说:“你看,我说不住院,你非要让我住,这下好,花钱受罪,又没治好。学个功课吧!”出院时医生让家属签字,上面写:“医生不同意出院,但病人自己自愿出院,若出院有什么意外,医院概不负责任。”大女儿安湖就替父亲签了字,临走医生又开了几百元的药给袁相忱,袁相忱说:“不要买,我已经好了。”家人就听他的话没买,后来回家一看,果然是好了。

  住院时袁相忱才第一次有时间问起孩子们:“这些年你们是怎么生活的?怎么找到了现在的工作?”

  袁相忱也是从一九九八年才开始吃药的,以前无论有什么病,都坚决不吃药。一九九八年后,他的身体很差,家人劝他吃药,他不肯;后来同工劝,才肯吃。但每次吃药的时候,他都会说:“我的病其实不用吃药就能好的,我几十年都不用吃药,神也保守,现在你们把我当成皇太子了。吃药是表示顺服肢体,不是治病的。”

  九十年代初期,中国教会都受到灵恩运动的冲击,袁相忱反对极端灵恩的某些片面的说法,但却不排斥圣灵的工作。他说:“我们需要圣灵。我十九岁就受了圣灵,要凭信心求。”袁相忱相信重生与圣灵充满是两个不同的工作,就他个人的体验来说,相信万军之耶和华的灵充满一个人,一定有特殊的表现,有动作,有少数人没有什么感觉。圣灵充满就好像重生一样,不要追求感觉,要凭信心接受。

  袁相忱也曾在聚会中讲过关于方言的知识。他说,圣经中方言有三个,一个是在使徒行传第二章:别国的话,别人能听懂的,用不着翻译。二是林前十二章,那是恩赐。三是十四章,圣灵里的祷告,用灵歌唱。在聚会的时候,按圣经的教训,没有翻译,免得耽误时间,就不要说方言;若有翻译,还能对别人有些造就。普通聚会时,最好不要讲,应当自己在家里讲,其实那是圣灵里的祷告。

  对于极端灵恩派的许多过激言论,袁相忱常常予以批评。他认为灵恩派的过激行为,是挑动魂的工作,是肉体的活动,表面很热闹,里面没有成长。基督徒应当在真理和知识上多追求,不应过份注重追求外面的事情。有许多人说袁相忱是灵恩派的,袁相忱知道后说:“我没有派别,我也没说方言,我也没有认为不说方言不得救。我们要在真理上平均发展,要平衡。我说过要追求圣灵充满,但不是指灵恩的过激行为,而是按圣经的要求,不走极端。”因为曾有挪威灵恩派的人来看望过袁相忱,所以人们以为他也是灵恩派。袁相忱说:“我这里的门是敞开的,只要你相信使徒信经,就可以来,但来者的观点并不代表我的观点。”袁相忱觉得灵恩派也有长处、有能力,灵恩运动在教会历史上是有贡献的,但后来走偏了,偏在方言和医病上。他告诫信徒:“我们不能因噎废食,怕灵恩的极端,却不去追求圣灵充满。应当被圣灵充满,应当有恩赐。我们应当高举生命的成熟,内心的洁净,工作的能力。”

  袁相忱也非常注重肢体之间的彼此扶持和造就,在他的聚会中,有很多时间是专门用来给信徒讲见证的。聚会完后,信徒们就在那里继续分享交通,袁相忱总是说:“信耶稣的都是一家人,一家人就得多谈话,多交通,多彼此了解。聚完会、听完讲道就走了,彼此连个招呼都不打,能算是一家人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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