馨香的没药

  盖恩夫人著

第十九章

 

  为着在盖克斯的种种关系,就不想立刻回去。但过了一个月之后,他们提议的第一件事,就是要将我所有的产业给儿女,而同时每年给我相当的年俸。这提议或许要使人不快,但是我却不然。为这事,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商量,所以我只得单独去做。

  现在我得着机会,使我能像耶稣像他的贫穷、像他的困苦、像他的被剥夺。他们写了约,我也签了字,可是签的时候,没有注意到里面有几句与我不利的话,就是:我的儿女如果去世,产业就要都归亲属,我则一无所得。还有其它几句不利的话。现在我所有的钱仅够在这里供给我,若往别处,就不够了。但是我心中比得着我产业的人还要喜乐,因为这样能叫我像他。我心里并不为此难过,也永不懊悔。能为主舍去一切,是何等的甘美!我因爱贫穷,就得着极大的平安。

  自从我从马上跌下来以后,魔鬼就开始清楚地向我显出它的敌对行为。有一晚,我看见一张极可怕的脸,从蓝色的暗光中映出来。我不知道这脸是否是由光的火焰所造成的,因为它流动得极快,不能分辨。但是我一点也不怕,极其安静,它也不再如此显现了。当我半夜起来祷告的时候,它在我房间里发出极可怕的声音;当我躺下去,这声音就更可怕。我的床常常被摇动,达一刻钟之久。纸糊的窗子都好像震裂了,但是早晨起来一看,窗子都关得好好的。可是我并不怕,有时起来将蜡烛点着,在房间四围照,特别是窗子那里,就是出声最大的地方。魔鬼看见我毫无畏惧,也就忽然离开了,再也不这样亲自攻击我了。但是它挑动人起来反对我。它这样做可以收效更多,因为人们以加害于我为一件美事。

  有一位姊妹,本是我带来的,容貌很美,和一位教士来往甚密。那教士知道我不愿他常来此间,就挑唆那姊妹,叫她恨我。那时教会正有一个退修会,教士就乘此机会,常来看她。日内瓦的主教请了康伯作我们的顾问。这次的退修会也是他提议的,所以我就要她侍候康伯。她心虽不愿,还是答应了。我教给她内心祷告的方法,要她练习。主在她身上作了工,祝福了她,她已将全心奉献给主。可以说,这次的退修会完全得着了她,因此她对那位教士就疏远了。这件事就使那教士对康伯和我怀恨,也是我后来受逼迫的一个原因。我房间里骚扰的声音一停止,这件事就立刻开始(从此可知:有许多从人来的逼迫实在是出于撒但的)。这教士在背后说很多毁谤我的话,可是我不以为意。另有一位教士,因为康伯做事太认真,心里很恨他。这两位教士勾结在一起,逼我离开所住的房子,让他们来管理。

  我看见许多十字架,同时又有神的话来到我心里:“他因那摆在前面的喜乐,就轻视羞辱,忍受了十字架的苦难”(来12:2)。我将脸伏地,很诚挚地愿意接受从神来的击打。哦,祢没有留下祢的儿子!除祢儿子之外,祢虽然找不到一个合祢心意的人,但祢在他的里面,还能找到一些心倾向祢的人。

  在盖克斯,有一次我在梦中看见康伯,他被绑在一个极大的十字架上,衣服也被人剥去了。他的周围有多人围着他。这使我心慌意乱,觉得大祸要临头了。我看他好像遭受痛苦,而我多蒙耻辱。这事果然应验了。

  那教士得着了一个人,就是管理我们房子的女管家。那时我身体极虚弱,虽然顶当心,但总是浑身无力。本来我带来两个女仆,可是现在因为修道院内需要她们,就让她们去了。想不到有时候在我自己不能做事的当儿,他们也让女仆来帮我的忙。我让他们收我的进款,他们也已经将我这半年的年俸都收去了。可是现在一个也不来帮我的忙了。我负责看守院子,得打扫院子,他们也不让一个人来帮助我。因为院子很大,我好多次拿着扫帚晕过去,因此就不得不休息。我求他们请几个有力气的乡下女子来打扫院子,最后他们答应了,却要我洗圣衣。这是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,若去洗,也洗不好。所以我叫了我的一个女仆来帮忙,可是姊妹们一看见,就把她从我房间里拉了出去,说她该做她自己的事。为这事我默默无声,一点也不和她们说好说歹。

  那教士去见日内瓦的主教(那时他仍然很器重我),在他面前尽力提议,一面要我作修道院的住持,一面要我拒受每年的年俸。他要主教赞成他的提议,并且付之实施。一切的难处,由他一人来负担。

  教士所要向我施行的方法,现在开始实行:他阻止我写信给别人,也不许将别人写给我的信给我看。他不让我为自己说什么,也不让我的朋友知道我所受的待遇。康伯就要来了,我想他会使这人柔和一些。

  他们对我提起作修道院住持的事。我说这事我绝不可能答应,因为我要办的事并非于此。同时,作一个正式的住持,非得有两年的学习不可,况且我还得看神如何引导我。那时老住持就很尖锐地回答我说:“你要离开的话,请你立刻就走。”可是我并不辞去,还是一切如常。但是骤然间乌云密布,暴风雨将临。老住持后来倒和缓了一些,对我说,她盼望和我一同去日内瓦,要我答应带她同去。她假装很看重我,我却让她知道,我不喜欢新天主教会人的作为。我愿意他们行事正直,不愿意他们有诡诈的阴谋。她说,那教士告诉她,各种的阴谋是应该有的,因为这样才能使远方的人知道我们的好处,才能借此由巴黎得着经济上的帮助。我说,如果我们的行为在神面前是正当的,他必定会看顾我们,会行神迹来供给我们。我口气严重地说,如果人要以诡诈的方法来得到别人的供给,供给的门就要因此关闭。只有神是供给者,所以何必用诡诈来得供给呢?

  康伯最后一次来到盖克斯退修的时候,老住持问他,她可否有一天和我同去日内瓦。他说:“主已经叫我知道,你永远不能到日内瓦去得造就。”她听了之后,心里怀恨,可是不久就去世了。当她心里怀恨时,她就去见那教士,他们就想方设法强逼我,要我或者听从他们的建议作住持,或者辞职。

  他们想要害康伯。那教士选了一节圣经,就是“王女在宫里,极其荣华......”(诗45:13),要他讲。教士和他的朋友听了之后说:“他所讲的满是错误,而且是反对我的”(指教士)。他提出七点错误,并添上了一些康伯所没有讲过的话,写给在罗马的一位朋友,请求罗马神圣会(SacredCongregation)的人来检查。可是检查的结果,却使他大失所望,因为他们断定康伯所讲的都是对的。康伯虽然受了那教士种种的羞辱和不良的待遇,却很温和谦卑地到他那里去,对他说,自己要去安那斯了,如果他要写什么信给日内瓦的主教,他可以替他带去。教士叫康伯等着,让他去写信。这好人很耐心地等了三个钟点之久,还被教士抢去一封信,就是我托康伯带到安斯伦的信。我听说康伯还在教堂里,就差人去对他说:“教士所要带的信到底写好了没有?因为太阳快要平西了,你要在路上过夜了。”差人回来报告说,那教士没有信要带,却不料教士已经差他的仆人骑快马在康伯之前到了安那斯了。他设此计是要康伯慢一些出发,好让他先差人去通知主教。

  后来康伯也去了,可是到安那斯时,知道主教已经有了成见。底下是他们所谈的话:

  主教:“你应该叫这妇人(指我)在盖克斯修道院内作住持。”

  康伯:“你已经知道她的执事。她在巴黎和在此地的时候,都告诉了你,所以我不信她肯答应这要求。何况她不能常在此地,因为要到日内瓦去。她现在不过是寄宿的。姊妹们若愿意,她就多住些日子,若不愿意,她立刻就会走的。”

  主教:“这些我都知道,但是她非常肯听你的话。你若命令她作,她必定肯。”

  康伯:“这个应当谨慎。她是外国人,同时她的俸金只够养活她个人。现在院宇尚未完全造成,我也怕永远造不成。你要她来作住持,难道要用她的生活费来建造院宇吗?如果院宇始终建造不成,她将何以生活呢?”

  主教:“你这些理由,毫无意思。你若不愿照我的意思办,我就要将你降级。”

  主教的话使康伯好奇怪,因为这一类的事,并不足以叫他降级,这完全是恫吓的话。所以他回答说:“我已经预备好了。不但降级,就是死,我也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。”说了这话,他就退去了。

  康伯写了一封挂号信给我,述说这事。我没有别的路可走,只得退避在院宇里。那时我接到一封信说:我女儿所托寄的修女病了,盼望我去她那里。我将这信给同住的姊妹们看,说:“我现在要去。如果此地的人不逼迫,并且康伯也平安无事的话,等到那修女病好的时候,我就再回来。”岂知这样一说,他们逼迫更甚,并写信到巴黎去毁谤我,停止我一切的通讯。

  到了汤农的第二天,康伯就动身到奥斯谷去。临走时,他来辞别,说或许要从奥斯谷去罗马,将不再回来了。他因看见我在他乡,四围的人都逼迫我,又没有帮助的人,心甚忧伤。我回答说:“神甫,我并不觉得难受。人是该为神用的,该听他的命令。借着他的恩典,我完全可以没有一个人帮助而过日子。只要是神的旨意,就是从此一直受逼迫,或是永远不能再见你,我心也极满足。”他说,因我有这样的心志,此去心甚平安。

到了乌斯林,我遇见了一位敬虔年老的神甫,他已经过了二十年非常孤单的生活。他对我提起一个关于我的异象。他先在异象中看见一个女人,在一条漂在湖中的船上。日内瓦的主教和几个神甫尽力地要使船下沉,想溺死那女人。这样继续有两小时之久,后来看见那女人好像溺死了,不见了。可是过了一下又看见了。她尽力地逃避,然而主教却不住地追她。女人极其安静,但总没有逃出主教追逐的危险。他(指神甫)的意思是说,主教必定继续地逼迫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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